是你——初恋の回忆

  初恋应该是人一生中最难忘的事吧。虽然时隔七年,我却仍没有忘记,甚至于至今还悔恨着我自己⋯⋯
  那是在一个炎炎的夏日午后,我和同学们约好了一起去逛马路,因为天太热,我们都躲在商店里不愿出去。忽然我发现马路对面围着很多人,好像是一家商店新开张。为了看热闹,我硬是拉着同学们过去看。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,原来在剪彩啊!
  “好大的排场啊!”明说道。
  “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贵不贵。”雷对我说。
  我呢,则在东瞧西看,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站在最右边的一位礼仪小姐身上,她很漂亮,齐肩的长发看上去很柔顺,个子挺高,清秀的脸,一时间我竟看呆了。
  “喂!你傻啦!”雷拍了我一下。
  “你不会是看哪个小姐看呆了吧?”钧笑我。
  “说什么啊!”我不理他们,“走吧,进去瞧瞧。”我拉着他们三个一起走了进去。
  虽然我和同学们在里面逛着,但心里面却一直惦记着门口那位小姐,真想再见见她。这或许就叫一见钟情?我心里这么想。
  等到我们出去时,她已经不在了。我不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。
  “她已经不在了⋯⋯”钧在我耳边轻声说。
  “什么啊!我又没在找她。”我不承认。
  “别不承认了,我帮你去问问吧?”
  “别!⋯⋯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钧已经走到了另一位礼仪小姐身边,问道:“请问,刚才站在这里的小姐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
  “噢,她回去了。”
  “是嘛。她明天来上班吗?”
  “应该不会了吧。她是大学生来兼职的,只做今天一天。你找她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啊,没什么。我一个朋友见到她后对她一见钟情,所以⋯⋯”我没等钧说完就把他拉了回来。
  “你干什么啊?!”
  “我这也是帮你嘛。”钧笑着说。
  “算了吧,你!”看着那位小姐在笑我们,我拉着他们赶紧离开⋯⋯
                 
 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,正当我把这件事已经淡忘的时候,又遇见了她。
  那是在一个星期一的下午,我们正在上体育课练习跑步。
  “哎呀,真是的!这么热的天还要上体育课。”钧一边跑一边埋怨道。
  “你就别抱怨了!刚开学就是这么热啦!”我回答。
  “可是这也太热了呀!你说是不是?”
  “⋯⋯”
  “你说是不是?”钧又问了一遍,我还是没有回答他,“怎么了,呆了啊!”
  “今天几号?”我问他。
  “九月十二号。”
  “几几年?”
  “九四年。不会吧?你一下子傻掉了?!连这也不知道了?!”钧看着我,发现我正望着远方,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他顺着我望的方向看去。“噢!原来如此!”
  “什么?”我问。
  “这世界上真是什么巧的事都有啊!”他说。
  “你也认为是她?”
  “嗯!应该没有看错。”我们终于跑到了终点,钧继续说道,“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她啊!念念不忘么?”
  “你胡说什么啊?!”我不好意思了。
  “OK!包在我身上了!”钧拍拍胸脯。
                 
  一个星期后。
  我一个人在寝室里看书,钧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,神秘兮兮地对我说:“事成之后一定要好好谢我啊!”
  “你在说什么啊?我怎么听不懂?”
  “就是上次我们看见的那个女生,她的资料我已经打听到了。”
  “啊?!你还真打听了啊!”
  “她叫谭婧,是外语系涉外文秘专业的,比我们低一届。平时最喜欢唱歌和看书,图书馆里经常能看到她,课余时间经常做兼职和补课。还有,星期一下午她和我们同时上体育课。对了,她被称作系花啊,追她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!”
  “哪听来的?”我笑着问。
  “怎么样?厉害吧?!”
  “好了,不和你说了,我走了。”
  “走了?到哪里去?”
  “你不是说她经常到图书馆去吗?”
  “HOHO!去吧去吧!祝你好运!”
  “Thank you!”我说完后就走下楼去。
  我径直走到图书馆,其实我并不是为了要见她,而是有本书我借了好长时间了,必须得还了。
  我刚把那本书交给管理员转身想走时,听见身后有人说:“这本书可以外借吗?”我回头一看真的是她。
  “当然可以。”管理员回答。
  我又一次呆在原地了,直到发现她也在看我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我赶紧转身想走,却不小心碰翻了摞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厚打书。我连声说着对不起,马上整理起来。她走到我身边小声说:“我来帮你吧。”然后对我笑笑。我不知怎么的连说谢谢也不会了,只是点点头。就这样我和她一起把那些书重新放好。
  “谢谢。”
  “不用谢。再见!”她笑着转身走了。
  我看着她离去,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。
  从此以后我成了图书馆的常客,有事没事总往那儿跑,还一定要拉着钧他们一起“助阵”。我常常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偷偷看她。直到有一天⋯⋯
 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十月二十六日。
  我和钧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,而她就坐在不远处。
  “喂,你们怎么样了?”钧小声问我。
  “什么怎么样?”
  “就是关系如何?”
  “她根本就不认识我。”
  “什么?你还没有行动啊!”
  “你叫我怎么行动?总不见得看见她就对她说‘我喜欢你’吧?”
  “当然没那么傻。你可以故意接近她,和她说话,然后⋯⋯”
  “我可没有那么十三点。”
  “那这样,你给她写信,我替你送去。怎么样?”
  “不行不行!”
  “好!你不写我写!”
  “随便你!不过她要是问起别说是我写的就可以了。”
  “嘿嘿⋯⋯”钧在那里偷笑,不理会我说什么了。
  过了一会儿,我看见她走了,而钧也站起来说他要去厕所。我没有理他,继续写我的作业。
  “嘿嘿⋯⋯”钧回来了以后就一直傻笑。
  “干嘛,你傻了?”我问。
  “没有想到,没有想到⋯⋯”
  “什么没有想到?”我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还好,没有发烧。”
  “当然没有发烧。我是说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男朋友。”
  “谁没有男朋友?”
  “就是谭婧呀!”
  “谭婧?!你干什么了?”
  “我刚才给她送你的情书去了。”
  “啊?!你还真去了啊?!你写什么了啊?”
  “我写上了你对她的爱慕之心,还有你的联系方式。怎么样?谢谢我吧!”
  “完了完了,我的名誉地位都被你给毁了!”
  “我还对他描述了一下你的样貌,她说她有印象的。”
  “什么?哎呀,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嘛!”
  “没有关系的呀,说穿了好嘛!以后就可以直接追她了嘛,不用在偷偷看她了。”
  “不和你说了,我走了!”我收拾好东西立刻离开了。
  从那时起,我就不敢再遇见她了。
                 
  又过了一个月,我和明他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买东西,回来时看见她正站在学校门口很着急的样子。“她怎么了?”我心里想。
  “枫,她好象遇上什么麻烦事了。你去看看。”雷对我说。
  “是呀,去看看。”明也对我这么说。
  “好吧,那你们先走吧。”我想了想,调转了车头。
  “去吧去吧!”明他们笑着示意我快去。
  我飞快地骑到了她身边,鼓起勇气说:“你好!”
  “你好!”她向我点点头。
  “怎么了?需要帮忙吗?”
  “我在等车,可是不知怎么的,还没有来。我上课快要迟到了。”
  “你在哪里上课?”
  “复旦大学附近。”
  “这样吧,我带你过去?”
  她想了想说:“好呀!麻烦你了。”说完就跳上了车。
                 
  在路上她突然问我:“你就是枫吧?”
  “嗯。”我含糊地回答。心想这下麻烦了,她要是问起钧送的情书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?
  “今天谢谢你!”
  “没什么。都是同学嘛。”我使劲骑着,不一会儿就到了。
  “麻烦你了,真不知怎么感谢你。”
  “不用不用,我走了!再见!”我马上骑上车,飞也似的走了,生怕她再问我什么。
                 
  晚上在我寝室里。电话响了,“明,你去接电话。”我喊到。
  “干嘛要我接电话?又不会是我的。”
  “反正也不会是我的。”我回答。
  “谁说的?!你的!”明接了以后一脸的不乐意,“是个女的。”
  我很惊讶地接过电话,“你好,我是枫。”
  “你好,我是谭婧。”
  “啊,是你。”
  “今天多亏你了,谢谢。”
  “没什么。”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见明示意我约她。
  “哦,哦⋯⋯”
  “什么?”她问。
  “明天你有空吗?”我问。
  “嗯。什么事?”
  “我想请你出来玩。”
  “好呀!正好我要当面谢谢你。”
  “那就这么定了。时间是上午九点,地点是教学楼门口。”
  “好的。到时候见!”她似乎很高兴。
  “再见!”我挂上了电话。
  就这样,我和她开始了约会,开始了相爱,开始了我和她的初恋。
                 
  三个月过去了,我们从陌路到相识,再到相恋,简直和做梦一样。
  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有一天她问我。
  “哦,我在想上天是什么理由把你带来给我呢?”
  “那么你知道是什么理由呢?”
  “因为我爱你!”
  “肉麻!”她笑着拍了我一下。
  “真的!”
  “我不信。你怎么证明?”
  “想要证明?”
  她点点头。
  “来,跟我来。”我拉她一起跑到学校教学楼的一根柱子前。
  “干什么?”她有些疑惑。
  我掏出一把钥匙在柱子上刻下了:“枫永远爱婧。”然后对她说:“由这根柱子来证明,只要它不倒,就代表我永远爱你!”
  “亏你想得出来!”她一下子抱住我,我们一起笑了起来。
  “喂,你们在干什么?”一位老师冲我们喊。
  “快跑!”她拉着我赶紧跑。
  我们一起笑着飞快地跑到宿舍楼下,突然我发现母亲正站在门口。
  “妈妈,您怎么来了?”我赶紧放开了婧的手。
  “阿姨,您好!”婧向母亲问好。
  “枫,妈是特地来看你的,这位是⋯⋯”
  “噢,妈,我来介绍,她叫谭婧,我同学。”
  “你好。”母亲向她点点头。
  “阿姨,你们慢慢聊,我先走了。再见!”婧说完就离开了,我和母亲一起走上楼。
  “枫儿,在学校应以学业为重,妈妈不希望你那么早定下来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  “知道了,妈。”我心里一凉。
  ⋯⋯
                 
  没多久就放寒假了,我一直呆在家里,想给她打电话,却又因为妈妈一直在家不好打。终于有一天,电话铃响了。
  “妈,我来接。”我赶紧抢过电话。
  “喂,是你吗?枫。”是她。
  “是我。”
  “最近好吗?你一直没有打过电话给我呢!”
  “啊,因为最近比较忙。”我看了妈妈一眼。
  “是嘛。我现在住在学校里,你有空来找我吧!”
  “嗯,好的。就这样,再见。”我怕再说下去妈妈会怀疑,所以匆匆挂了电话。
                 
  终于有一天,爸妈都出去了,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,我有一下午的时间,我赶紧赶到学校。
  远远的我看见了她站在教学楼门口,我刚想跑过去喊她,这时有一个男生拿着花朝她走去,把花给了她,然后走了。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。
  “啊!你来啦!”她看见了我。
  “那家伙是谁?”我问。
  “同系的。他硬要把花塞给我。”她笑着回答。
  “没事干嘛送你花?更何况今天是情人节!”我有些生气。
  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  “没什么!”我回答。
  “我到是要问你了,我是你什么人?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,你却不冷不热呢?为什么今天情人节你却没什么表示呢?为什么我要向你解释呢?为什么我要见你一面那么困难呢?你把我当成了什么?!”婧说完把花扔在了地上就跑开了。
  “婧!”我喊着,可是她头也不回。
                 
  “傻瓜!你怎么可以这么问她呢!既然你喜欢她就应该相信她!”钧来到我家一听这事就教训起我来。
  “可是⋯⋯”
  “别可是但是的了!找个机会向她道歉。”
  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
  晚上我趁爸妈不注意给她打了电话。
  “喂,是婧吗?是我,枫。”
  “是你,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能见见面么?我有话对你说。明天下午一点,人民广场喷泉见。”
  “好的,我来。”她回答。
  “那到时候见!不见不散。”
  “不见不散。”
  我挂了电话。
                 
  第二天中午,我准备好了正要出去,妈妈回来了。
  “到哪里去?”妈妈问。
  “去找钧玩。”我撒了谎。
  “刚刚我遇见了钧的妈妈,她说钧已经到杭州去玩了。”
  “哦,是嘛。那我去找明。”
  “约好了?”
  “没有。”
  “那就别去了。妈妈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,陪陪妈妈吧!”
  “这⋯⋯”
  “怎么了?枫儿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?”
  “没有。”我赶忙摇头。
  “那,来,坐这儿,和妈妈说说话吧!”
  我没有办法只好坐了下来。
  一下午我一直看着墙上的时钟。一点,两点,三点,四点⋯⋯她不会原谅我了吧?!
                 
  没过几天,开学了。
  第一天我就赶忙去找婧。她正从宿舍走出来,与我擦身而过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。
  “婧!”我喊住了她。她这才转过身来。
  “哟!你好!”她向我笑着,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  我们一起沿着操场走着。
  “对不起,那天我没去。”我说。
  “没有关系,其实我也没去。”
  “你听我解释⋯⋯”
  “别解释了。枫,我们还是分手吧!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因为我们俩彼此都不适合对方。”
  “我不同意!我不同意!”我喊到。
  “别这样,枫,你冷静点!别勉强自己了。我们今后还是朋友,就这样,好吗?”婧背过身,说:“那天我等你等到八点钟,不是已经什么都说明了吗?”说完她就拼命跑开了。
  “婧!”我喊道。
  ⋯⋯
                 
  如今已经过去七年了,我故地重游,又来到了自己的母校,看见那根柱子上仍刻着:“枫永远爱婧。”下面写着我写给她的歌:“是你,是你,是你令我爱你,漫长等待岁月是无悔;是我是我,愿一生等着你,风风雨雨全不在意,一生所爱是你。曾在一旁偷偷看你问你是否一一记起⋯⋯”
  可是我的身边却已经没有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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